“他们是谁?”陈映雪忍着恶臭,询问将死之人。
南阳恶人只是笑,并不回答。
直到笑容凝滞在他脸,再也不动。
他抱着树干倒在地,到死都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
妈的,晦气!陈映雪抬起手,本想擦去刀身的血渍,却惊奇地发现,黑亮的刀身没有残留一滴血水。
血在刀,会自然滑落。
不愧是绝世神刀!
陈映雪收了刀,听到树林里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知道有人来了,又跳枝头躲起来。
是那几个受命前来杀南洋恶人的刀客。
看到红发男人的尸体,却不见激烈打斗的痕迹.
为首的男人对其他人说:“有人先来一步,还是个高手。”
“大哥,不管怎么样,南洋恶人死了,我们可以把他带回去邀功。”
“好,就这么办!”男人答应了。
也好,他们贪功,反而不会暴露我的身份。
陈映雪飞身离开树林,从官道进了城。
他一身布衣,手提一根烧火棍,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毫不起眼,连站在街道两边揽客的商贩,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他今日没带银子出门,散碎的银两都付给了茶馆小二,现在肚子饿了,想找点东西吃都没办法。
闻着街边好闻的包子味,陈映雪仿佛回到了童年。
小时候饿得受不了了,他就跑到包子铺前,眼巴巴地看着白包子,一个劲儿地咽口水。
可怜巴巴的样子,每次都能讨来一只包子。
那时候,白面馒头,肉馅包子,是那么的好吃,简直是全天下最好吃的东西。
现在他眼巴巴地看着街边的包子,却换来老板一声呵斥:“去去去,哪里来的乡下人?”
乡下人?陈映雪笑了一下.
已经有很多年他没有听到别人这么称呼自己了。
他没有生气,笑了笑,继续朝前走。
再转过两条街,就能到家了。
现在回去,不只能吃到香喷喷的饭菜,还能搂软乎乎的姑娘。
频繁回家,会被人察觉,狸猫换太子的计划很有可能会落空。
他忍住了。
心想还是夜里回去,偷偷带点银子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要怎么解决呢?陈映雪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想不到办法。
在街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他没了力气,蹲在地闭目养神。
“给,我分你一半。”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陈映雪睁开眼,看到半块白花花的馒头,想也没想,就接过塞进嘴里。
分他一半馒头的男孩大概十三岁,穿得破烂,衣服到处是补丁,鞋也破了洞,但是很干净,衣服干净,人也干净。
陈映雪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梗的喉咙痛,他吞了几口口水,猛拍几下胸脯,才把卡在喉咙里的面团子咽下去。
“你住在这附近吗?”男孩蹲下来,一双大眼睛盯着陈映雪看。
陈映雪摇头:“我来自很远的地方。”
“那你来京畿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来这里做什么,我总是在走啊走,却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意义在哪里。”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朝他友好地伸出手来。
“你要是没地方去,就跟我回家吧!”
陈映雪笑了,这孩子是把我当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了。
他还是握住男孩的手,跟着他走进一条巷子,来到城西一片破落的村子前。
这地方陈映雪之前从未来过,但有所耳闻。
听小青说,很多外地来京畿的人,为了讨生活,都在城西的乱葬岗搭建木屋,住在坟地里。
那地方,就像小城市的棚户区,人多杂乱,破烂不堪。
一大一小走进一条肮脏的小路。
刚下过一场大雨,路全是稀泥,走几步就满腿的泥星。
陈映雪看到两边都是歪歪斜斜的木屋,从门里可以看到简陋的家具,一张破桌子,一张破椅子,有的破屋子里甚至什么都没有。
世人皆苦,唯穷人最甚。
走在陌生的街,富人不会施舍一块银两,穷人家的小孩却愿意分自己半块馒头。
为何麻绳偏从细处断,厄运专磨苦命人?
他看着身旁的男孩,苦涩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男孩并未察觉,还说把他带回去,阿爹阿娘肯定会喜欢。
陈映雪默不作声,到了一条岔路口,前方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
男人女人的哭喊声响彻四周,附近的居民都藏在自己家里,不敢出去。
陈映雪急忙前,看到是一伙壮汉,闯进一间破屋里。
一个穿着破短衫的男人趴在地,正朝前方哭喊。
空地也有几个男人。
一个貌似是男人妻子模样的女人被他们按在地,衣服都被撕碎了,另一个壮汉趴在她身。
陈映雪看不下去。
“住手!”他一步飞过去,对准赤裸身子的男人就是一脚,正中他的下档。
男人痛得哇哇大叫,捂住下身在地翻滚。
其余人也都朝少年冲回来。
陈映雪没拔刀,握住“烧火棍”前,直视前方,目不斜视。
杀鸡焉用宰牛刀?他根本没把这些恶霸放在眼里。
他极快地冲到恶霸们面前,在对方尚未反应过来时,手中的刀鞘砸在一个男人肩。
陈映雪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面前恶霸正要倒下时,他又出手击中另一人。
少年转眼就闪现到门口,留下身后几个哀嚎漫天的壮汉。
门口处,一个头领模样的男人怒视着陈映雪,握紧沙包那么大的拳头,对准少年的脸砸过去。
他看不惯少年那张自信又充满正义的脸,恨不能把那张脸砸成肉饼。
陈映雪也出拳。
白净的拳头跟男人的拳头相碰。
“咯吱!”
又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疼痛感还没有传到大脑里,头领眼睁睁地看着一块白骨,从自己的手腕里破肉而出,手臂从中以九十度的角度往后翻着。
火辣辣的痛感来了!
他抓着手臂发出一声惨叫,又被陈映雪一脚踢中下巴。
头领整个人腾空而起,向后摔进路边的粪坑里。
一下子解决了这群恶霸,陈映雪心里没有半点得意,只有无尽的恨。
嗜血的狂怒蔓延到他心里。
他眯起眼睛,那双眼睛杀气毕露。
头领在粪坑里挣扎,喝了几口粪水,奋力爬向岸边,陈映雪抬腿一脚,踢飞一块石子。
小石子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头领的穴道,令他动弹不了了。
七尺大汉就这样,无可奈何地沉入恶臭的粪坑里。
陈映雪再扭过头,地哭叫的恶霸们被他凶狠的眼神吓住,连连往后爬。
少年露出狰狞的笑容,一字一顿,宣判了他们的死刑:“你们,都他妈的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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