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儿,不是母后杞人忧天,而是那刘章太过老谋深算了些,当初你父皇……算了不提这个,启儿你要明白,在如今的大魏,除了母后与孙家,没有任何人是真心辅佐你在这天子大位上坐着的。”
“母后……您的意思是,包括孤的老师在内,都不是真心辅佐孩儿吗?”
“是!启儿,你要知道,那位太傅周不疑,也是那位刘章的弟子,而且母后怀疑,你父皇的死因,很可能已经暴露了……”
“母后……孤……”
孙太后单手一挥,道。
“不必多言,今日朝堂上所发生的事,母后已经都知道了,司马家本就与那刘章交好,周不疑也是刘章弟子,而那个毋丘俭,更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其师荀攸,生前便与那刘章有活命之恩,又怎会真心辅佐于你?”
“如今之际,唯有快刀斩去乱麻,后日的大朝会,你便如此行事即可……”
皇宫之中一双母子的密谈暂且不多做赘述,却说那毋丘俭返回家中之后……
“他走了?”
“侯爷给将军留下了一封信,之后就带着孙儿离开了。”
“信在何处!”
“在将军书房的桌案上。”
毋丘俭闻言,一把推开下人,径直跑向书房,而后……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什么意思!?”
看着书信上仅有的十四个字,毋丘俭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实在是想不通刘章究竟想表达些什么。
想造反?不太像,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毋丘俭将信件揣进怀中,转身走出门外,冲着之前的下人问道。
“可知侯爷去了哪里?”
“小人不知。”
“你……罢了……”
毋丘俭咬了咬牙,转身重新回到了书房之中……
而此时,司马师与周不疑一同来到了相府之中,却见花园之中司马懿、司马孚以及刘章三人正坐在一起吃茶,非是刘章弄出来的清茶,而是煮出来的那种老式的茶汤。
“父亲,叔父,侯爷。”
司马师规规矩矩的依次行礼,丝毫没有当朝太尉的架子,倒是周不疑此刻像是卸下了伪装一般,歪着身子做到了刘章的身边,道。
“师尊,多年不见,你终于是老到快入土了啊。”
刘章闻言也不见恼怒,反而笑着开口道。
“对啊,所以趁着还能动,这次过来准备将最后的事做完,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
周不疑挠了挠头,道。
“师尊的吩咐弟子自是不敢怠慢,况且先帝之死,经弟子暗中探查,其中的确有许多不合理之处,甚至就连那封立储的诏书,弟子也发现了漏洞,师尊或许不知,先帝在世之时曾与弟子言名,诸多皇子之中,他不看好其中任何一个,尤其是长子启,生性懦弱,绝非可以执掌国器之人。”
“至于诏书上的漏洞嘛,师尊且看。”
周不疑用手指沾了些许茶汤,在石桌上写下了一个曹字,道。
“先帝有个习惯,若是亲笔写下的密诏之中,这曹字下面日字的中间一横,会刻意留下一处断点,但若是平时书写就不会有这样的情况,或许……先帝在生前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吧……”
“这样啊……”
刘章沉吟了片刻开口问道。
“仵作那边有查过吗?”
“三年前坠马身亡。”
“倒是清理得干净,不过……”
刘章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晃了晃,道。
“江东出身的官员与将领的位置可是做不得假,你们平日里都没注意过?”
司马懿摇了摇头,道。
“新帝继位,重用外戚本就在常理之中,更何况还都是些副手的位置,我等又有何借口阻之?更何况,这些年来对各种新政的实施,那对母子也未曾阻挠,互为方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