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的路上众侍卫没有再分散开来，而是紧紧将祁翀等人围在中间。一路上除了人多走不快之外倒也平静无事，直到出了热闹的街坊时，宁绩总算舒了一口气：“陛下，前面就是咱们拴马之处了，换了马最多再有一刻钟就能回宫了！”

早有等候的内侍牵过马来，祁翀翻鞍上马，几位女眷则坐上了马车，一行人就要往宫城而去。

可就在此时，剧变再生！

只听不知从何处突然传来一声“嘭”一声巨响，在远离闹市的当下显得极为突兀。

更要命的是，随着这一声巨响，刚刚上马的祁翀应声落马！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所有人，还是宁绩反应最快，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祁翀，只见祁翀面露痛苦之色，一颗黑色弹丸正嵌在他的前胸，丝丝血迹正透过衣衫向外渗出！宁绩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叫苦：老天爷这是打定主意让老夫活不过今日呀！

马车上众人也听到了异响，韩菱正要探出头来询问发生了何事，又是“嘭”的一声，第二颗弹丸贴着赶车的奉孝的耳边擦过，嵌在了马车的厢板上，几乎要透壁而过，马车中发出连声惊呼尖叫。田吟等人本就是惊弓之鸟，这一下更是魂飞魄散。

“有刺客！护驾！”宁绩第二次喊出了这句话，同时将祁翀死死护在了身下，一众侍卫也齐齐将马车围住。

“咳咳！”身下传来了祁翀幽怨的声音，“宁老，你这么压着我，没被打死也被你压死了！”

“陛下！”宁绩喜出望外，连忙弓起身子扶住了祁翀。

“噢......咝——”祁翀轻轻扯了扯被弹丸打破的外衣，露出了里面的一片薄钢板，而那颗弹丸刚刚好嵌在那片薄钢板上！

原来，当初祁翀刚进京的时候怕自己手底下的护卫不能着甲，万一跟官兵正面对敌会处于不利地位，便让人偷偷做了一批外表看上去就是普通布衣、内里却暗藏鱼鳞状薄钢片的布面甲以备不时之需。后来由于形势发展过于迅速，导致祁翀比自己预料地更早地取得了对禁军的实际控制权，这批布面甲实际上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因此，在韩炎的建议下，这批布面甲被赐给了振风镖局，只留了少数几件在宫里。

以往韩炎每次陪祁翀出宫前总要软磨硬泡地让祁翀穿上一件，如今韩炎不在宫中，这个任务便落到了他的徒弟奉忠身上。

今日出宫前，奉忠依照惯例拿来了布面甲，祁翀对他自然不像对韩炎那般给面子，说什么也不肯穿这劳什子玩意儿。奉忠也不说遵旨、也不说抗旨，只是叹息着说了一句“若是师父还在，定不会让陛下就这样出宫”。就这一句话，祁翀立马妥协了，乖乖穿上了布面甲，心里还在埋怨奉忠多事，却不想今日这“以防万一”的东西还真就防上了万一！

“这铁蛋子还挺有劲儿，钢片都打透了！”祁翀忍痛拔出了嵌进肉中的一小块钢片，暗自庆幸嵌入的不深，只是一点皮外伤。

“嘭！”话音刚落，又是一声铳响，这次准头却极差，没有打中任何目标。

“陛下！”宁绩又是一个哆嗦，条件反射地将祁翀的头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