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同一个人的口吻，但怎么感觉他的字迹变了？”

我连忙回过神，刚刚打开这张信纸的时候我也留意到了这点，不过很快我就被那熟悉的字迹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瞬间将它抛之脑后了。

这信纸背后只写着短短一段话：

“这份手记我本应该全部销毁的，但一想到曾经的我已然死去，就忍不住想留下点什么作为纪念。罢了，真相终归是掩盖不住的，我没必要庸人自扰，索性成全我的这点小小的私心吧。”

而正如钟峦所言，这一段话的字迹和前面的截然不同，以致于我一开始完全没有做好准备会在这里发现老于的笔迹。

对，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份手记居然是老于留下的，至少前面那部分是出自他之手——

他不仅曾是五〇三成员，还在这家神秘的地下研究所工作过。不，也不仅是工作，他还一度参与他们的实验，孙梦临的那位“师弟”甚至陈梦兰提到的师弟都极有可能是他。

“要真是这样，那这后面的字迹只怕是……”只怕是他接收了阿思的记忆之后写下的，就像他曾模仿薛兰兰的笔迹留下她的手记，三份记忆杂糅在他脑海里，那时的他或许也把自己当成了阿思。

“就是不知道他后来加入五〇三，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还是破龙的授意。”

如果这是既定的事实，我当然更希望是前者，他只是和薛兰兰一样想弄清和阿思有关的一切，毕竟和镇龙幡相关联的信息他都没有透露给破龙，这足以说明他的立场。

我胡思乱想着，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迫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和他有关的、和祭幡人有关的、和镇龙幡有关的，还有他宁愿付出生命都要追寻的，所有的真相。

“我说这手记怎么没头没尾的，感情其他部分已经被留下它的人销毁了。”

钟峦将信纸还给我，没忍住摇了摇头，“咱们在底下找来找去找了这么久，也只是找到这半份残存的手记，这一趟不仅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反而被更多的问题困扰住了。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弄？”

“回渠城。”我收好信纸，心里已然有了决断，“我要再去一次五〇三。”

“可咱们不是查过了，什么也查不到吗？”她看了看我，“还是说，你又有了新的线索？”

“我没有新的线索，但我想起来了一件事。”我提醒她，“你不觉得奇怪吗，档案大楼的日常检索明明只需一个操作台和一台服务器就能解决，为什么五〇三要费那么大劲修一栋楼？”

“你是说……”她一下明白过来。

我点点头：“五〇三的所有档案都是有纸质文件为原本的，使用电子档案不过是为了备份和方便查询，而这些档案就封存在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