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讲什么?”斯内普视线在身后的树上停留了一瞬,接着沉声问辛西娅。
“如果我把你倒挂金钩弄到树上,教授会给我扣多少分,关多久禁闭?”辛西娅仰头看他,“六十分和一个月禁闭嘛?”
六十分和一个月禁闭,是那件事后麦格给詹姆、小天狼星他们的惩罚。
“你知道!”斯内普再不能维持冷静了,他逼近了辛西娅,使得辛西娅的后背结结实实贴在树上,“你怎么知道的?你也没有失忆吧?”
“‘我知道’跟‘我不失忆’应该不能画等号吧,”辛西娅咧开嘴笑了,“不过看起来教授对我要讲的事很在意么,是记忆犹新么?还是因为悔恨无比?”
【我才不要臭烘烘的小泥巴种来救我!】
斯内普的手抖了起来,脸上一片空白,多少年来,他都视这个时刻为噩梦,他和莉莉开始决裂的噩梦。
辛西娅抬起手,轻轻一推,轻而易举地把呆住的斯内普推离了她,斯内普些微向后仰,就像他和莉莉渐行渐远那样拉开了和辛西娅的距离,这更刺激到了斯内普,他看着辛西娅那张脸,一下握住了她的手腕。
不远处的小天狼星露出牙发出轻微的威胁呼噜声,随时准备扑上去。
辛西娅看着她被大力握住的手腕,表情很平静,“我一直在思考,你对莉莉的情感有什么不一样,你见过的吧,我从莉莉·波特变回莉莉·伊万斯的样子。”
辛西娅话说到这儿,其实点明了她确实没有失忆,不过这时候斯内普一点管不上了,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你想说怎么样?”
“所有人都想见死前的的莉莉,唯独你更想见到五年级的莉莉,”辛西娅蹙眉看向已经被捏出红印的手腕,倒也没挣扎,只抬起另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脸,“你是遗憾自己得不到她么?”
斯内普眼睛微睁,他背过头,猛地甩开了辛西娅的手,“这和你没有关系!”
“而五年级的那个时刻,被标记为你觉得你毁了一切的时刻,你对那个时刻心心念念,是觉得那个时刻成了分水岭,不然你和莉莉还有另一种可能是么,教授?”辛西娅揉着疼的快要裂开的手腕,眼里泛上水光,使得她挑衅上抬的眼睛也变得无辜了。
“我说了这和你没有关系!”斯内普一贯的牙尖在此刻消失殆尽,就跟十几年前一样单调地重复着苍白的话语,不过从前是表达不好的愧疚,如今是早已习惯的逃避。
得益于独角兽之血,辛西娅保留了人偶时期的所见所得,不过大部分的怀特小姐变成了莉莉·伊万斯,这让依靠着几份记忆得到很多真相的她对某一个真相感知的尤其深刻。
“没有关系?”辛西娅开始向前走,逼得斯内普步步后退,“这张脸拜你的思念所赐,既然得到了这张脸,那我当然有义务为这张脸的主人发出她真正的声音。”
“......”斯内普咽了下口水,某种古怪的酸涩涌上了他的鼻子,“她有话跟我说?”他停下脚步,怔怔地问。
辛西娅看着他染上可悲期盼的脸,开怀的笑了,“她无话可说,你要知道的就是这点,莉莉·伊万斯早就对你无话可说。”
“什-什么?”斯内普此刻的表情呆的跟他课堂上的学生一样。
那呆愣可怜的表情完全勾起了辛西娅源自两位里德尔的一点恶趣味,她享受地看着斯内普,正要解释那句话好完全撕碎斯内普心的档口,一阵失控感从喉咙蔓延到全身,绿眼睛闪动了一下后,她成了彻底的旁观者。
“你真的觉得那声泥巴种是一切的开端么?”辛西娅用另一种声音讲起了话,总是冷漠的绿眸忽地爬上陌生的活力,“我早就受够了,你和波特,都让我受够了。”
“你,可恨的对麻瓜种同学歧视完后,到我身边,则小心翼翼地一点恶劣也不敢表现,我成了你这里的例外,”辛西娅的身体又向前走,斯内普睁大眼睛又往后退,“而波特呢?叫着我伊万斯,不分场合和地点,总是吊儿郎当地夸奖和钦佩我,但眼里是藏不住的‘我可没叫你泥巴种哦’,并且只对我这样,不发生冲突的时候永远忽视其它更需要帮助的同学,我又成了他那里的例外!”
“莉莉——”斯内普发现此刻辛西娅变得不对劲了,他声音沙哑的喊了一声。
“别叫莉莉了,谁又是莉莉呢?那个能被斯莱特林区别对待的泥巴种女孩?”莉莉尖酸地说,“莉莉又是谁呢?那个被所谓格兰芬多最酷的团队区别对待的泥巴种女孩?”
“不—莉莉,我从没有那样放到那一类,不是说我把你当成那个例外,”斯内普喘着气,急切地解释起来,“我恨的是埋没我、侮辱我的麻瓜,而你从来都不在我所恨之列!”
莉莉笑起来,痛苦无奈地苦笑起来,“你觉得,你以为,就能抵消你对我所受侮辱的添砖加瓦么?”
“对不起,莉莉,对不起,”斯内普说起盘亘在心头十几年的道歉,泪水从他湿润的眼眶淌下,“我那时太不成熟......”
“人长大了,就可以有不成熟做借口,但真正需要道歉的人只留在过去,”咄咄逼人的那一方也流下了眼泪,“而那个被支持血统的混血和厌弃血统的纯血夹在中间的可怜泥巴种小姐不会原谅真正让这个词含上侮辱意味的任何一方。”
“你早就失去了你的机会,西弗,”泪水模糊了视线,莉莉泣不成声,“问题的爆发意味着问题早就在那儿了,最后的节点改变不了什么,我从前一直讨厌詹姆·波特,也早就开始讨厌西弗勒斯·斯内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