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丽华这个名字,早在被我取代之前,就被新野百姓八卦的和他串联在一起,我不信阴丽华对于他而言,就只是个“阴姑娘”而已。更何况……那日分别之时,他还送过我一茎谷穗。
挨着车壁坐到最里侧,因为空间实在小,我只能跪坐,还不敢让自己左右胡乱摇摆。一开始觉着还行,慢慢的到后来就开始感觉酥麻从脚背开始一点点的爬升至小腿,甚至延伸至大腿。
我实在撑不下去了,刘秀的驾车技术果然有欠表扬,左颠右晃得我胸闷恶心,偏又不敢有丝毫的失礼之举。
刘縯和刘嘉就坐在我左右方寸之地,紧挨着。刘嘉还好,规规矩矩的跪坐着,目不斜视,从启程便把头垂得很低,我只能偶尔看见他一侧通红的耳廓。
令我坐立难安的是刘縯,这家伙看起来漫不经心似的,我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每隔三分钟便会打我身上转上一圈。
我咬着唇,默默忍受着两条腿最终完全失去知觉。
“阴姑娘,口渴么?”刘嘉忽然小声的开口,打破了车厢内沉闷。
我松了口气,点头:“谢谢。”略略抬起上身,伸手去接木碗,可没想这时马车猛地一颠,我端着茶碗哗地一晃,饶是我机警,可碗里的水却已无可挽回的尽数泼到刘縯脸上。
滴滴答答的水珠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至下颌,然后顺着他优美的脖颈一路滑入他的衣襟。
我干咽了口唾沫,头皮猛地发紧。
刘縯脸皮紧绷,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手里的那只碗,吓得我一个哆嗦,险些把茶碗扔出去。刘嘉慌忙取出干净的帛巾替他擦拭,他挥手挡开,停顿了下,从刘嘉手里夺过帛巾,自行擦拭。
“对……对不住。”我嘴上说着抱歉的话,可看到他一张夹生脸孔,心里竟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暴笑。
“刘秀——”哗啦一下,刘縯猝然劈手挥开车帘,冲车外吼道,“你能不能给我好好驾车!”
隔了好一会儿,才听外头呼呼风声飘来一个细微的声音:“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