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这人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陈映雪追到大街,仍旧找不到老乞丐。
“公子,我看那老头神神叨叨的,不像好人。”阿狸跟过来,嘟着嘴,作出如此评价。
“不能以貌取人。”陈映雪温和地责备她,同时摸了摸怀里的破书,心想这东西不能与外人说,若我真得到绝世神功,定会引来一大批杀手。
难道这是这个世界给我的恩惠?
纵横江湖,成为万千美女的梦中情人?
“公子,你在想什么?”阿狸见他半天不说话,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啊?”陈映雪回过神来,“没事。”
“可你明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可能是看到老前辈年老无依,心里有些悲痛吧。”
阿狸眯起眼睛笑:“公子就是心善。”
“做人可以风流,但不能恶毒,这是我的原则。”陈映雪转身,往通向丞相府的街道慢悠悠地走。
“对了阿狸,方才的事,可不能与别人说。”
阿狸高举右手:“对天发誓。”
“很好。”陈映雪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阿狸的头。
那只宽阔的手掌落到暖烘烘的头发,陈映雪并未觉得这样的举止不妥。
阿狸也没有躲开,而是羞涩地低下了头。
与初恋在一起的时候,陈映雪便极喜爱把手放在初恋头。
那些日子,注定是回不去了。
他收回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脸也充满了回忆。
继续往前,出了集市,人渐渐少了。
耳朵也清净了不少。
这条路昨夜陈映雪路过,便是在前方那棵大树前,他被黑衣人羞辱了一顿。
而现在,那棵树下围满了一群半大孩子。
从他们穿的粗布麻衣看来,应该都是附近的孩子。
年龄在十一二岁之间,全是男孩。
不知发生了什么,一阵吵闹,其中夹杂有叫骂声,喝彩声。
他们气势汹汹的,朝地拳打脚踢,甚至有人抄起木棍砸。
一个男孩被他们困在里面,在轮番攻击下,无法脱身。
好哇,这群小兔崽子,在我眼皮子底下群殴弱势群体。
陈映雪冷哼一声,唤阿狸:“走,过去看看。”
看到有人走近,为非作歹的家伙门非但不停手,反而变本加厉,手段越发残,打得男孩头破血流,蜷缩在地瑟瑟发抖。
有个胖子一脚踩在男孩头,朝着他吐了一口痰:“狗杂种,敢来这里撒野?”
“有爹生没娘养的野种,滚出去。”
“……”
几人你骂一句,我骂一句,又要动手。
陈映雪实在看不下去了,怒喝一声:“住手!”
半大孩子们全都看过来,发现是个白衣贵族。
他们虽然无知,在父母的棍棒教育下,却也知道京畿里贵族不好惹,全都停下了动作。
便是这一刻,地龙虾一样蜷缩成一团的男孩,突然抓住地的木棍,右腿蹬地,猛地朝胖子冲刺过去。
他速度很快,电光火石间,用手中木棍抵在胖子肚子。
胖子痛苦万分地张开嘴,尚未把痛苦喊叫出声,男孩翻身跳起,一脚踢中胖子下巴。
“噗!”一股血水从胖子口中喷出。
胖子也被踢飞出三步开外,重重地倒在灰尘里。
好身手!陈映雪见了,不禁为男孩鼓掌。
男孩就像发狂的猛兽,挥拳,一拳将另一人打飞,抬腿一脚,便将一人踢翻在地。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几乎在眨眼之间就完成。
他还想打人,陈映雪担心出事,前一把抓住他的手。
“我说了,住手!”
男孩愤怒地回头,看到一个白衣少年。
那双恨得要喷出火来的双眼稍稍平息愤怒,朝其余男孩哼了一声,把手缩了回去。
其余男孩以为陈映雪是他的靠山,一时鸦雀无声,纷纷逃了。
男孩应该只有十二岁,个子不高,不过陈映雪肩膀。
一头枯黄的头发像野草,面黄肌瘦,瘦得让人怀疑他从出生以来就没吃过一顿饱饭。
套在他身的衣服不仅脏、破、旧,还明显大了一号,不知道是从哪里捡来的。
“你会武功?”陈映雪开门见山地问。
“会。”稚嫩的声音,从男孩喉咙里吐出来。
“谁教你的?”
“我爹。”
“你爹是谁?”
“听雪派掌门人古风月。”
“听雪派?”陈映雪在脑海里搜索这个名词,毫无结果,“没听说过吧!”
“一个江湖的小门派罢了。”男孩说话的时候,侧过脸,看向远处的高楼,刻意避开陈映雪善意的目光。
陈映雪继续问:“那你爹呢?”
“死了,全家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
听男孩的语气,并不觉得悲伤,只能感到愤怒。
想到穿越之前自己的出身,也是没爹没妈的,陈映雪设身处地,感同身受,不由得感到心疼,把手放在男孩肩,更加温柔地问道:“告诉我,你叫什么?”
“古月衣。”男孩如是回答。
“好名字!”陈映雪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看到远处丞相府的高楼,又看了看小男孩。
“你好像对那个地方耿耿于怀啊!”
“当然。”古月衣言简意赅地表达自己的心声,“就是那狗贼杀我父母。我定要等他出来,取他狗命。”
“谁?”
“狗丞相,叶平生。”古月衣一字一顿地说。
朗朗乾坤下,公开辱骂当朝丞相,还敢口出狂言,放话要杀掉对方,可是要杀头的。
闻言,陈映雪左右观望一遍,周围人不多,没人注意到他们,也不会有人偷听到他的话。
他站到男孩面前,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些,小声问道:“你一直等在这里,就为了等叶平生出来?”
“丞相府戒备森严,我进不去,如若不然,就是一命换一命,也要进去杀了他。”
他的话,不会有假。
一旁的阿狸也过来,含着眼泪说:“我也是被狗丞相所害,家破人亡,孑然一身。”
同病相怜,看到面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男孩脸表情柔和了不少。
“狗丞相也曾害过你?”
“那狗贼不止杀我全家,狗腿子把我卖到青楼。”阿狸吸了一下鼻子,点下了头。
古月衣重新审视阿狸和陈映雪,只是看向陈映雪的目光,有些异样。
具体是什么,阿狸也说不清楚。
“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阿狸擦一下眼泪,对古月衣说:“正是公子出手相救,我才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陈映雪谦逊地笑了笑,顺势提议道:“你在这里等他,不止要等到何年何月,若是不嫌弃,就随我一道回府?我与他,也有一些恩怨要了。”
茫茫人海里,找到两个跟自己相同状况的人,不免让古月衣心中感到一丝慰藉。
可想起之前被骗的经历,他毅然摇头:“你对我有恩,我回报答你的。”
说完这话,他擦去脸的血渍,拖着被打伤的推,一瘸一拐地往对面的小巷子里去。
走出五步,因为体力不支,古月衣身体一晃,摔倒在泥坑里。
陈映雪连忙跟阿狸跑过去,把他从泥水里扶起来。
长久不进食,让他变得很虚弱,身体和意志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从断断续续的喘息声里,可以想见,这个男孩只剩下一口气在吊着了。
“公子,怎么办?”阿狸带着哭腔,看向陈映雪。
“救他。”陈映雪把他抱在怀里,朝自家方向大步跑去。
他决不能让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倒在泥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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