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你竟敢 ....”
金色身影怒吼道,他背后浮现出十二道光轮,每一道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神圣文字。
那些文字在空中流动,化作金色锁链,将四周的空间割裂成无数碎片。
李长生脚下的地面轰然崩塌,却见他指尖轻轻一点,紫色腐朽之力如蛛网般蔓延,将坠落的碎石瞬间化作齑粉。
狂暴的威压如泰山压顶般袭来。
整个世界的黑暗深处,无数根透明的吸管正插入亡魂的心脏。
将他们的负面情绪源源不断地抽离,通过金色身影的光轮,转化为滋养其力量的源泉。
“以绝望为食,以痛苦为薪,好一个‘神圣’的修行之道。”
天空中,金色光芒接连闪现,又有六道身影踏空而来。
他们的光轮样式各异,却都绣着同样的哭喊人脸。
“灭杀。”
为首的金色身影冷冷开口,数道光轮同时转动,在天空中拼出一个巨大的金色绞刑架。
地面上的亡魂们突然集体抬头,他们空洞的双眼涌出血泪,化作无数道黑色光柱,注入绞刑架的锁链。
金色身影挥手间,十二道光轮同时转动,每一道都投射出巨大的光之锁链,如巨蟒般向李长生缠来。
锁链所过之处,空气燃烧出湛蓝色的火焰,空间裂缝中渗出粘稠的黑暗物质,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这股力量让路。
“哥哥!” 劳伦的尖叫被锁链撕裂空气的尖啸淹没。
当金色锁链裹挟着灭世之威轰然砸落,李长生却微微扬起嘴角,眼神中尽是洞悉一切的从容。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体内沉寂许久的印记突然躁动起来。
那是艾克残留的本源,并非力量或道则,而是一种超越规则的概念。
印记化作一道流光跃出体外,在李长生和劳伦周身编织出透明的屏障。
那屏障看似脆弱,却蕴含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仿佛是将存在与非存在强行割裂的界限。
金色锁链触碰到屏障的瞬间,竟如冰雪遇上沸油般迅速消融。
神圣文字组成的锁链在屏障外疯狂游走,却始终无法突破那层薄薄的透明壁垒。
李长生轻抚屏障,感受着其中流淌的玄妙韵律。
当一个存在上升到概念层面,便不再受普通道则的约束。
正如千星之主的腐朽之力、他体内的紫色气息,都是超越常理的规则碎片。
七道金色身影立于破碎的虚空,十二道光轮在身后疯狂旋转,神圣文字组成的咒文如沸腾的金水般流淌。
为首者死死盯着李长生周身流转的紫色屏障,喉间溢出压抑的怒吼:“没想到你竟然能掌控它......”
他的目光穿透屏障,落在李长生胸口若隐若现的艾克印记上,仿佛在凝视一个不该存在的悖论。
此时的世界已如风中残烛,腐朽之力从黑曜石塔废墟向四周蔓延,所过之处,透明吸管寸寸崩裂,金色锁链化作飞灰。
那些被囚禁百年的亡魂们站在废墟上,空洞的眼窝中重新泛起微光 。
那是对解脱的渴望,是对真正死亡的向往。
“看啊,他们在感谢你。” 李长生抬手轻挥。
那人的光轮刚触碰到腐朽之力,便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露出光轮核心处蜷缩的无数小脸。
他们抓挠着光轮内壁,哭喊声中竟带着解脱的笑意:“终于...... 可以睡了......”
“阻止他!不能让其扩散到其他世界!”
第七道身影突然尖叫起来。
七人背后的光轮各自连接着不同的虚空裂缝,那里有齿轮咬合的轰鸣,有蒸汽弥漫的工厂,还有更多被透明吸管贯穿的亡魂。
“晚了。” 李长生指尖凝聚的紫色种子突然爆开,化作千万道流光涌入裂缝。
最远的金色身影惊恐地转身,却看见自己的世界正被紫色藤蔓缠绕:“不!那是我的养料库!我的......”
“对这些早已死去的灵魂来说,消散才是唯一的救赎。”
“而我,只是送葬人。”
七道金色光影在虚空中疯狂舞动,十二道光轮旋转成刺眼的光茧,试图用神圣文字编织成阻挡腐朽之力的堤坝。
为首者的光轮投射出巨型十字架,妄图将紫色浪潮切割成碎片。
却见那看似脆弱的腐朽之力如活物般分裂重组,十字架接触到紫色的瞬间便开始生锈、崩解,神圣文字扭曲成痛苦的鬼脸,坠入尘埃。
那些维系着 养料库的通道,正在被紫色藤蔓彻底吞噬。
亡魂们的哭喊声从通道另一端传来,却不再是恐惧,而是解脱的欢唱。
李长生抱着劳伦站在屏障内,看着金色身影们徒劳的挣扎。
少年的指尖轻轻划过透明屏障,齿轮状的紫色纹路随之蔓延,每一道都精准地切断金色锁链的脉络。
他望向正在崩塌的七个世界,那里的工厂烟囱开始生长出紫色的花,齿轮缝隙中渗出清澈的泉水,亡魂们的身影在泉水中溶解,化作闪烁的星尘。
为首者看向李长生,眼中的疯狂无比:“你以为赢了?当这些世界消散,概念屏障失去载体”
“我们的惩罚...... 会让你生不如死......”
李长生听到那夹杂着恐惧与不甘的威胁,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轻笑。
金色身影的诅咒在屏障外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同孩童挥舞木棍威胁山岳,徒增荒诞。
李长生转身看向劳伦,却在少年眼中看到了意料之外的平静。
那是历经漫长黑暗后,终于迎来曙光的释然。
“哥哥。” 劳伦的声音轻如羽毛,却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
他抬起手,指尖触碰到李长生胸前的艾克印记。
齿轮状的紫色纹路顺着皮肤蔓延,在两人之间织就一道微光闪烁的纽带。
少年的镜片早已破碎,露出的眼睛里倒映着紫色的新生,不再有恐惧,只有对未知的坦然。
李长生蹲下身,手掌轻轻覆上劳伦的头顶。
他能感受到少年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如同即将融化的冰晶,却没有丝毫的悲伤 。